编辑 | 易每
出品 | 深度美业
艺星医疗美容集团作为一家知名的医疗美容连锁机构,其历史可以追溯到2009年,当时以维纳斯医疗美容有限公司的名义在杭州成立。该集团旗下包括南京艺星医疗美容医院有限公司等分支机构,已在全国多个城市设立了连锁机构。然而,这家机构在美业的口碑却始终是规模与争议同在。
据悉,艺星医美曾自称是韩国品牌,但这一说法并未得到证实。艺星医美的实际控制人为陈国兴和陈国雄兄弟,两人属于莆田系四大家族之一的陈氏家族。
西安艺星医疗美容医院,作为艺星集团旗下的一员,近日也面临着一些负面新闻,比如10月22日湖南日报报道了曹女士的双眼皮手术维权争议。
图源:华商报
医生情绪不稳定,手术很疼
曹女士居住在西安市灞桥区,2021年4月,她决定在西安艺星医疗美容医院进行眼部医疗美容手术。最初,她是陪同朋友去咨询,但医生指出她眼皮薄,眼尾易下垂,建议进行脂肪填充和眼袋处理。4月22日,曹女士接受了包括割双眼皮在内的五项眼部手术。尽管她对专业术语不太了解,但医生保证手术能改善眼尾下垂和眼袋问题。
手术中,曹女士经历了极大痛苦,麻药后不久就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,但医生未再注射麻药,要求她忍耐。手术中眼部出血严重,医生对助理发火,曹女士不敢再表达疼痛。手术持续了3个多小时,结束后她感到从头部到脚部的全身疼痛。
艺星美容院的病例显示,曹女士眼部手术名称总共有五项,分别是:切开重睑术、内眦赘皮矫正术、自体脂肪填充上眼窝、经皮肤入路袪眼袋术,以及埋线拆除术。
图源:大众点评
眼睛充血数月不褪
经过记者调查的展开,发现所谓的切开重睑术,即我们熟知的割双眼皮手术,涉及到的是拆除先前的埋线,并通过切口去除多余的组织,以固定眼睑皮肤,形成新的双眼皮。而内眦赘皮矫正术,则是为了消除内眼角的皮肤褶皱,以展现泪湖并扩大眼裂,通常与重睑术同时进行。自体脂肪填充上眼窝则相对直观,就是从身体其他部位抽取脂肪,填充到眼窝,以达到丰盈的效果。至于祛眼袋术,则是大家比较熟悉的美容手术。
曹女士表示,这些手术在美容院里非常普遍,她本以为经历了手术的痛苦后,就能拥有丰满的眼皮和有神的双眼。然而,她没想到的是,等待她的却是一场持续数月的噩梦。在拆线之前,她一直感到眼内憋胀,睁眼困难。尽管她向美容院咨询过是否需要用药或打针,但医生告诉她不需要,只是需要时间恢复。曹女士遵循了医生的建议,但由于术后持续疼痛,她只能依靠止痛片来缓解。
图源:湖南日报
随着时间的推移,曹女士的眼部不适并未减轻,反而出现了双眼充血的症状。她描述道,血似乎是从某个部位渗出,最初是左眼下方的皮下出血,逐渐转变为淤青,后来眼眶内部也开始发红,从眼白的一点红晕发展到大片红晕。她向艺星美容院反映了情况,得到的回复是这些症状会自行吸收。然而,发红的区域越来越多,尤其是左眼,黑眼球上也出现了血迹,整个眼睛变成了黑红色,并伴有干涩、发痒的症状。更让曹女士痛苦的是,她连睁眼闭眼都感到困难,眼睛无法完全睁开,需要用手去拨,闭上时又留有一条缝隙,眼睛透光、眼角抽搐。
图源:华商报
曹女士用手机记录了眼部问题的不同阶段。在她手机上,记者看到了眼眶充血现象,尤其是在2021年8月,距离她进行眼部医美已经过去了四个月,她的左眼正如她所描述的,整个眼眶看不到眼白,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黑红色的“火球”,右眼虽然也充血,但情况没有左眼严重。整个眼眶看不到眼白,眼睛看上去就是一个黑红色的“火球”,右眼也充血,但没左眼严重。
术后有很多“并发症”
心急如焚的曹女士再也等不下去了,开始四处求医问药。中医针灸过、甚至西医也开刀修复过。
她说,在西安及北京多家医院检查过,眼部医美后眼睛发生多种疾病,从中医针灸到去北京开刀修复,她都尝试过了。
曹女士提供了多家医院的检查单。最早的一份是2021年8月17日,是一份中医诊断证明,诊断因术后眼部肿胀干痒、闭合不全,在此进行针灸中药治疗。
之后曹女士又前往唐都医院、空军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、陕西省中医医院、西安市第四医院等多家医院检查。其中,唐都医院于2021年11月10日作出的检查为:双眼重睑可见手术瘢痕,双眼睑板腺开口堵塞,结膜无明显充血。角膜透明,下方可见点状上皮缺损。该医院给出的诊断有三项:双眼暴露性角膜炎,双眼干眼症,以及双眼睑板腺缺失(轻度)。
图源:华商报
2022年,曹女士前往北京进行眼部修复手术,经历了三次修复,医生告诉她,她的眼部提肌受损了。修复完后,能够正常睁眼闭眼。但是到目前为止,曹女士的眼睛依旧有干、磨、发痒的毛病。
医疗事故鉴定意见书里未提肌受损和睑板缺失
最令曹女士寒心的还属艺星美容院的态度,“从事发至今,他们只派客服陪我去过一次医院,那次垫付了400多元的检查费,之后说让我自己去看病,他们会给报销,但后来就不管了。”
图源:大众点评消费者上传
曹女士就此向陕西省医疗纠纷人民调解委员会(以下简称“省医调委”)反映。经省医调委的委托,2023年5月12日,陕西正义司法鉴定中心对此事进行了鉴定。曹女士的律师提出两项诉求,一是曹女士视力下降与艺星医美治疗有无因果关系及原因力大小;二是艺星医美有无诊疗过错及过错责任大小。
记者看到,这份生效于2023年8月30日的鉴定意见书中,共摘录了包括手术在内的14次就诊病历,其中有1份诊断是有关精神状态的(被诊断为焦虑抑郁状态),3份是有关眼部医美手术及修复术的病历,剩余10份都是曹女士奔波于各个医院的求医病历。
图源:湖南日报
该鉴定中心给出的鉴定意见中分析说明给出了3点,专家组认为,患者行重睑修复术,手术指征掌握适宜、手术方式无误,但术前未行睑板腺功能障碍检测、未行术后可能出现干眼症的告知,属于过错;术后患者自觉眼睑畸形、双眼闭合不全、视力下降、提肌睑板断裂、睑板腺缺乏,现有材料均不支持。专家组认为,患者干眼症系多种因素所致,与免疫性炎症、泪腺细胞凋亡、性激素水平下降以及外界环境影响等因素有关。最后,专家组认为艺星医美在诊疗过程中存在过错,过错与干眼症间存在因果关系,过错具有轻微原因力。综上所述,鉴定意见为“艺星医美诊疗过程中存在过错,过错与曹女士损害结果间存在因果关系,过错具有轻微原因力。”
图源:政法频道
曹女士则认为,不知道是专家组有选择性的摘录病历,还是她的律师在提交证据时没给全专家组病历?她对于鉴定组专家所说的“提肌睑板断裂、睑板腺缺乏,现在材料均不支持”的说法提出质疑。她前往唐都医院补打的诊断证明显示,2021年11月10日,曹女士被该医院诊断为“双眼暴露性角膜炎”,“双眼干眼症”,以及“双眼睑板腺缺失(轻度)”。
曹女士听医生介绍,她眼睛总是发干发痒,跟睑板腺缺失有关。
在司法鉴定结果公布后,曹女士的律师退还了她支付的10000元代理费。曹女士对此感到不解,因为通常律师在胜诉后还能从赔偿金中提取8%。律师朱某解释,考虑到曹女士家庭困难、离婚、并患有焦虑抑郁症,还要独自抚养两个孩子,决定退还全部代理费,并表示已尽力补充证据。朱律师确认所有相关证据都已提交,随后结束了通话。
西安艺星美容院则表示,对涉事医生的处理将取决于鉴定结果。曹女士透露,她为了治疗眼睛花费了20多万元,而艺星美容院仅陪同她去了一次医院,并支付了400多元的医药费,之后便不再过问。曹女士向记者展示了她与艺星美容院客服的聊天记录,当她发送眼睛充血的照片时,客服人员表示“好吓人”。
图源:华商报
关于曹女士与艺星美容院的医疗纠纷,该院的客服负责人表示他未曾看过曹女士的病历,并认为眼睛充血是正常现象,但如果像曹女士所说持续数月充血则不正常。至于赔偿问题,他表示这是院长和集团内部沟通处理的事宜,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。关于是否对涉事医生进行了处理,该负责人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说医生的处理将根据鉴定结果来决定,轻微的处罚由医院内部处理,如果后果严重,则由卫生主管部门处理。他提到,由于他们不属于同一个部门,所以不清楚涉事医生是否仍在职,并指出为曹女士进行医美手术的医生具备双重资质,既是眼科副主任医师,也是医美整形副主任医师。
曹女士表示,她未曾预料到,当时额外支付3000元请这位专家进行的医美手术会导致这样的后果。
律师建议:鉴定意见有避重就轻之嫌
陕西恒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、知名公益律师赵良善认为,赵良善律师指出,曹女士的鉴定申请未完全涵盖她的症状,如眼眶充血、睁眼困难等,而只关注了视力下降与医美手术的因果关系。鉴定意见可能避重就轻,忽略了其他症状。他强调,鉴定申请的准确性至关重要,因为鉴定机构不会去审查整个案情,没有义务告知申请人应该申请哪些事项,鉴定机构只是机械地严格按照申请人所列的申请事项进行鉴定。换言之,如果申请人认为鉴定有误,也可以申请法院重新鉴定。曹女士表示,将通过诉讼渠道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(截至发稿前未见后续公开报道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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